年的春节越来越近,走在城市的大街上感受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新年气息,冲击着我记忆中的“年味”!
小时候过年了,我终于能得偿所愿,吃上难得的糖果,穿上漂亮的新衣裳,领取崭新的“压岁钱”,燃放响亮的鞭炮......我留恋着儿时的“年味”。
过年前夕,我的印象中母亲总是很忙碌,我们所盼望的“年味”就在她的忙碌中一一实现。虽然我们家并没有严格按照旧历书上的讲究来,但在我的印象中有几样是必不可少的。
打扬尘。母亲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,用碎布固定扫帚,头上系上枕巾,全副武装(好似小时候看抗日剧里面的“女民兵”)准备打扬尘。她在清扫之前,会用油布或是废报纸将重要物件遮住,再将我们赶到屋外玩耍,一个人从里到外,从楼上到楼下,全部打扫一遍,扫去旧历年的一切尘埃,干干净净迎接新的一年到来。
腌腊肉和蒸包子。母亲会在赶集的日子,早早的背着大背篓到集市上,购买猪肉和其他食材。返家时,满满当当的背篓压弯了她的腰,左右手也不得空闲,我一度认为如果可以,她是不是会将集市上的年货都搬回家?!放下沉重的背篓,她顾不上喘气休息,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。
腌腊肉时,我们总会有些小“福利”,腌制剩下的边角料,母亲总会赏赐给我们,我们找来打毛衣使用的铁签子(当时最方便的烤肉工具),将碎肉穿成串,放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上,看着烤熟的油渍滴入炭火,发出啧啧声,整个房间弥漫着烟雾和肉香味,我的口水直流“三千尺”。
蒸包子是项技术活,母亲是主厨,父亲是伙夫,我们就是勤杂工,时刻聆听主厨指令:放几瓢水,火候大小,蒸制时间,严格按照指令操作,每当第一笼包子出炉,我们总会消灭干净,却忘了善后,留下父母继续坚守。
祭奠祖先。年前,大人们会提前为逝去的亲人们上坟,清理杂草和沟渠,在坟头上倒上新土,俗称“墓祭”。在大年三十或是初一,大人们领着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小孩子,提着丰盛的祭品和早已备好的纸炮,在亲人们的墓碑前,整齐的摆放好食物,洒一杯过年酒,点香、烧纸钱、放鞭炮,虔诚的磕头作揖,这是对血脉的最好延续,也是对生命最好的祭奠。
贴春联、挂灯笼。大年三十的早上,父亲总是早早的熬上一碗浓浓的米浆(自制“浆糊”)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春联,刷上厚厚地米浆,在我们不专业的指挥下贴上门房,老屋瞬间有了新年的气氛。父亲用两根细竹竿将大红灯笼从二楼的窗户里伸出来,待到夜晚掌灯时分,灯光透过红色的绸布,照亮辞旧迎新的夜晚,既是挥别过去,也是迎接希望。
守岁拜新年。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从早上就开始准备的,过年了,鸡鸭鱼肉样样不能少,大人们按照早已想好的菜谱忙碌着,小孩们闻着味不时到厨房“偷嘴”解馋,待到开席时,已是七分饱。下午六点,由家中长辈发言后,企盼一年的年夜饭正式开席,盆碗碟盘铺满整个桌面,全家人举杯换盏!小孩们乘着间隙对长辈们说着“新年快乐!恭喜发财……”的吉祥话,长辈们乐呵呵的派发着早已准备好的“压岁钱”,一顿丰盛热闹温馨的团年饭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。
夜晚降临,堂前屋后的电灯通通打开,家里的炭火总是一年中最旺的,老人和小孩们一边收看《春节联欢晚会》,一边吃糖嗑瓜子;女人们终于有空坐下来聊聊家常,男人们继续闹酒,积累了一年的辛劳,好似要在这一晚全部释放。
在12点的钟声敲响前,大人们会提前在大门口将鞭炮铺展开来,小孩们也毫无睡意手持礼花炮,等待那神圣的新年钟声。小镇的新年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漫天的火光中开启,小孩们也加入新年“礼炮队”,比比谁放的高放的远?人们在鞭炮声中祈求新年家人平安!诸事顺遂!喧闹过后,大街上留下一地红色的纸屑,还残留着年的余温。
罗列了小时候过年的热闹场面,如今过年似乎有些寡淡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突然发现自己对过年没有了盼望。好吃好玩已习以为常,满橱的衣物不论新旧总是不缺的,曾经的鞭炮声只能在电视中回味,贴春联也只是在钢筋水泥堆砌的楼层中自娱自乐一下罢了。
时代的发展,加快了人们前行的脚步,过年已被浓浓的商业气息包围。打扫可请保洁,腊肉香肠和山珍海味超市里应有尽有,年夜饭也可下馆子或是送门服务,网上连祭扫服务也已开通,打开App连这项祭奠亲人的庄重仪式也将“快捷方便”的完成。金钱可以代替的过年仪式感让“年味”渐行渐远。
我偶尔会想,我的孩子对过年有什么期待呢?是终于可以歇一歇的“寒假作业”,还是理直气壮的看电视玩手机?抑或是在新年里漂泊在异乡的土地上感受人山人海。
过年是争分夺秒的,时间进入假期倒计时,一点一滴的消逝,每天掰着手指还剩几天?!过年也充满着离愁,新年刚过,务工的亲人们还没来得及感受家乡的变化,又将启程奔赴工作岗位,留下还未散尽的“年味”,老人和小孩们又将“留守”,期待着下一个春节的相聚。我实在不喜欢这样匆匆的过年方式,却也无能为力。
我希望过年能够慢一些,久违的亲人们能够更多的感受家的温暖,留下值得记忆的美好瞬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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