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「砰」的一声。
不知道是谁的礼花筒爆了。
小小的客厅立刻被五彩斑斓的爱心纸片覆盖。
原本应该是吵闹无比的场景，然而在场的十几个人全都一言不发，气氛怪异。
「你们这是要一直在我家待到几点呀？」
程诺的面色铁青，连语气都像是在质问。
他们面面相觑，但也没人出声，真是诡异至极。
程诺的眼神从一屋子的气球和蛋糕上扫过，最后落在我身上，眉头紧锁。
我抱着已经有些萎靡的向日葵，站在人群中央，与程诺冰冷的目光相对，心跳犹如被紧紧揪住。
我张了张嘴，心里五味杂陈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「各位的心意我收到了，现在请你们先回家吧。」
程诺却面色如常，像没事人一样对屋里的所有人说：「今天实在太晚了，我明天还要早起，所以不太适合聚会。」
「真是抱歉。」程诺微笑着，一如既往地谦逊温和。
程诺逐一将人送到楼下。
又在下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。
我站在窗边，看到他跟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边走边聊。
我猜，应该是在跟他们解释吧。
我不知道程诺跟他们说了什么，解释得如何。
程诺回来时，没有任何变化，脸色跟平时一模一样。
他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，突然叫我：「谭乐，去帮我倒杯水。」
我沉默着去倒水，又听到程诺在我身后不耐烦地问：
「你下次搞这些东西之前，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？」
「这是惊喜吗？我说惊吓还差不多！」
程诺不爽地一脚踹在矮桌上。
桌上的水果点心盘互相碰撞发出一阵噪音。
我停顿了一下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颤抖着：
「程诺，你进门时说的那句话，是什么意思？」
「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？」
2
「没什么特别的意思。」
程诺停顿了一下后，迅速地回答道。
然后，就再也没有下文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程诺起身问道：「洗澡水准备好了吗？」
他没等我回答，绕过满屋子的东西，直接走向浴室。
我看着程诺的背影，突然恍然大悟。
程诺似乎觉得，他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。
他能笑着跟今晚的朋友们逐一解释，温和地送他们到小区门口。
却觉得用一句「没什么特别的意思」就能打发我，让我闭嘴。
我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在一起五年。
我和程诺之间的关系，似乎比普通朋友还要更加疏远。
我盯着桌上的蛋糕发呆，有些恍惚。
我猜程诺肯定没有注意到桌上正中央的蛋糕。
因为如果他仔细看看，他就会发现。
蛋糕上面不仅写着：「恭喜上岸！」
还有一句：「庆祝恋爱五周年！」
程诺忘记了，就像以前的每个纪念日一样。
「干嘛还傻坐着？」程诺擦着头发出来，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。
他走向卧室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又回到我身边，牵起我的手，把我扶到床上。
「好了，别生气了。」
程诺把我推倒在床上，手很自然地从我的衬衫下面伸了进去。
「你今天那个结束了吧？」程诺在我耳边问我，呼吸加重了一些。
程诺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，手也快解开我的内衣扣子了。
这是他常用的逃避问题的方式。
每次他和我吵得不可开交，他不想回答，不想跟我说话时，就会二话不说把我拉到床上交流。
睡一觉醒来，他就会把那些矛盾忘得一干二净。
第二天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，继续跟我过日子。
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没解决过。
而如果我再提起来，他就会不耐烦地质问我：「事情都过去了，你现在还想怎么样？别再胡搅蛮缠了行不行？」
这次，他还是想用这个老办法，但我不愿意了。
我阻止了他的手，平静地问他：
「程诺，你是想跟我分手了对吗？」
程诺的身子突然一僵，乱动的手也停了下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终于从我身上爬下来，脸色难看地坐在床边问：
「你就非得把事情搞成这样才满意吗？」
3
「我本不想让你难堪的。」
程诺有些生气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，到最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。
「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，我就直接告诉你吧。」
「谭乐，你不觉得现在的你配不上我了吗？」
程诺说完这些，明显松了口气。
他抬头看我，似乎在找寻我脸上的尴尬和难堪。
但只看到我眼中的一片死寂。
「我配不上你了吗？」我轻声问了一遍。
程诺身子微微一顿，停了很久，就在他想肯定的时候，我出声打断：
「一段感情里从来没有配不配，只有喜不喜欢，合不合适。」
我静静地看着他：「程诺，你很优秀，但我也不差。」
所以，你没必要在这段感情里，通过贬低我来获得满足。
「你够了。」程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对于这件事，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。
「我真的是顾及你的面子，才没把话说得太难听。」
「我就是这样的人，你早就知道的。如果你受不了，现在分手还来得及。」
说完程诺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：「我现在把这个决定权给你，分不分手你说了算。」
在那一瞬间，我听懂了程诺话里的意思。
程诺现在看不起我，但又不想跟我闹得太厉害，让自己的名声受损。
他想让我来做这个恶人，让我来提分手，结束这段感情。
他就能对外当那个受害人，当那个无辜者。
如果我不提分手，程诺就会一直这么跟我耗着。
把我当成免费保姆，以及免费的床伴。
直到他遇到另一个配得上他的人，他才会跟我停止这段所谓的感情。
我第一次觉得，其实我还是挺了解程诺的。
所以我能从他的小动作里察觉出他的急切，他想找我分手的心有多强。
我不是什么神经病，不会跟一个烂人捆绑一辈子。
所以我说：「程诺，我可以跟你分手。」
程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嘴角压都压不下去。
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，不是我跟你提的！」
我轻飘飘地看着他：「我有一个条件。」
程诺挑了挑眉：「只要不过分，我都可以答应。」
「不过如果你要求什么，要我们最后在一个月，然后带我回忆过去之类的行为就免了吧，挺无聊的，不要搞这种恶心人的操作就行。」
我没忍住笑出了声，程诺还以为我要学电视剧里的设定去挽留他。
我笑了笑，没指出他的小心思，而是轻声说：
「蛋糕钱块，你转给我吧。」
「什么？」程诺愣了一下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我没有提这段五年多的感情。
反而提了个什么牛马不相及的蛋糕钱。
他狐疑地看向我，而我笑着重复了一句：
「你的庆祝蛋糕，块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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