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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岁月在北大荒过新年杀猪喝酒

来源:礼花 时间:2023/1/28

#春节#

在北大荒过新年——杀猪、喝酒、包冻饺子

作者:盛文秀

新春大吉HAPPYSPRINGFESTIVAL再见,难忘的,给生活加点糖明天一定会更好!

▲。下乡外二道沟住一个宿舍的女生。前排左起:余宝敏、作者。后排左起:陈少云、沈月芳、张建平。

新年临近了,偶尔会想起在北大荒过年的那些人和事,还有那一份切切的思乡情。

——离阴历年越来越近了,似乎在期盼着什么,又似乎没有值得祈盼的事。下乡几年了,知青集体户如一堵无形的墙,在风雨岁月里摇摇欲坠——招工的、上学的、投亲的、转点的,人影消失了杳无信息了,留守的知青,依然当着农民,茫然不知“脱胎换骨”何日是尽期?

在故乡上海,过年有新衣服穿,枕下藏着压岁钱,梦里多有祈盼。无论贫困还是富贵家庭,过年都不马虎,鸡鸭鱼肉摆上桌,大家欢天喜地相互祝福……

而今离家八千里,年关留他乡,最大的精神力量即“离家虽远了,离领袖却近了”,身处与“苏修”一江之隔的偏僻小村,却怎么也生不出离北京近的感觉。

农家“杀猪”宴宾客,热闹喜庆好排场

除夕前半个月,村里已有了过年的气氛。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,杀猪宰羊贮备年货,村里会计业余屠夫老陶,成为最忙碌的人。村前的雪道上马车、爬犁络绎不绝,村里没有供销社,过年需用的油盐酱醋要到6华里外的三道沟采购,如要备得齐全,就去15里外的瑷珲镇。队里刚分红,农户手里有钱呢,过年还得像像样样地过。

▲过年前采购年货的马车、爬犁在雪地飞驶。

知青集体户养的猪,早在知青们回沪探亲前,陆续被宰杀了,填进缺少油水的年轻人的肚子。老乡家里杀猪,会喊上我们知青,叫做吃“杀猪菜”,被邀请是一种情分。

杀猪,不仅仅是把家里养的猪杀了,更是农家一年忙到头,以宴请宾客同乐的形式,表达家庭和美的一种排场。这样的排场,我们知青加入其中,体会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和喜乐。

杀猪的场面惊险而残酷:大肥猪被五花大绑了,两个壮汉一前一后用木杠子抬到桌台上,肥猪似乎意识到末日的来临,狂乱地“嗷嗷”大叫,绝望声传遍十里雪乡。

屠夫老陶是村里杀猪好手,干活凶狠又麻利,只见他斜瞄了肥猪一眼,拔出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瞬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血流如注,“哗哗”淌进了大铁皮盆子。一次看杀猪看的入迷,竟然被溅了一腿血水而浑然不知,身上也沾上了“杀气”。

当晚可以吃到新鲜且膻味极重的猪下水,通常是灌血肠、熘肝尖、熘肠肚,炒猪心。还有白切肉,那种五指膘厚的肉,是宴席上最亮眼的一道主菜,蘸料仅酱油,膻味十足原汁原味的白肉,让你嚼的满口流油。

▲春节团圆大家庭,其乐融融的北大荒庄户人家。

农家把灯泡换成了支光,把喜庆的日子点得雪亮。桌上摆着65°的二锅头,酒说不上名贵,但大碗下去保你管够。男人的脸喝的通红,兴奋地猜拳行令;女人们喝一种色(sai)酒(果子酒),此酒喝着甜蜜但有后劲,她们的脸上飘起了红晕,屋里热腾腾的,她们解开了花袄的纽襻,比平日多了几分妩媚;小孩们穿着大棉裤,吃圆了肚子在屋里穿来穿去,大人无暇顾及……融入其中,思乡的情绪渐渐淡了。

屋内喜庆包冻饺,屋外天然大冰库

包冻饺子是东北的一种传统习俗,说是农人辛苦忙活了一年,过年了就该痛痛快快地歇着,不去忙碌做饭了,谁饿了谁去库房取来冻饺子,烧把火下了就吃,方便。说来你也许不信,谁家都要包上一麻袋两麻袋冻饺子,一直吃到来年开春。

包冻饺和杀猪一样,也是农家一个喜庆日。某家宣布这天包冻饺,就有邻居、好友、知青去他家帮忙,小孩也乘机来凑热闹。我参加过几户农家包冻饺,印象里比除夕夜还要热闹。包饺子人家几乎都放在晚上,也许准备馅子等大量工作在白天做好,万事俱备了只等晚上开工。劲大的男人管和面,要和几十斤面,白花花的面团躺在案板上,男人累得浑身淌汗。女人大多擀皮子,圆圆的饺子皮在她们手下飞旋,一张一张飞到包手跟前,包手要加快速度了。也有男人皮子擀得好,边儿薄薄中间一个旋,包出的饺子美观又好吃。此时的北大荒天寒地冻屋外零下四十度,俨然是天然大冰库。手脚笨一点的就干运饺子的活,一趟一趟用簸箕往外搬,等冻硬了就装麻袋。

▲外二道沟知青集体户合影。(瑷珲照相馆摄于年)。

也有偷饺子的“小偷”。冻在外面的饺子忽然就不翼而飞了,主人听运饺子的一汇报,就笑了,说:让狼给叼走了,让狗给偷吃了……说完大家都笑,“咯咯咯”笑得很默契。不大工夫,“偷”饺子的人上门了,搓着手说你家的饺子真香,谁谁谁吃了几大碗,还说谁家的饺子齁咸,没法吃!看来“偷”饺子的不止偷一家,倒像个美食家,在品尝、评判各家饺子的水平。听老乡说,被人“偷”饺子是好事,说明这家人缘好。

加入农户大家庭,乐不思蜀过新年

除夕夜在杀猪、包冻饺子的热闹中来临了。边境小村没有鞭炮,没有礼花,大雪封路,连邮差都好久没露面了。白雪覆盖的小村子几近与世隔绝,只有农家屋顶上升腾起袅袅炊烟,在寒风里比平日更持久更浓烈,欢呼着新年的到来!

▲闫队长家的儿女也进入老年了,作者(右三)在闫家二女儿海格家团聚。(范卫平摄于年夏天)。

傍晚的村庄弥漫着松木绊子、麦草燃烧的焦香味,夹杂着鱼肉菜肴飘出的香味,三十七户人家的小村子,显得宁静而温暖。

我们几个女生(余宝敏、程少云等),踩着“咯吱咯吱”响的积雪,受邀去了村东头闫队长家。

闫队长是抗美援朝复员老兵,五十年代全家从山东迁徙来东北,东北好水土,那时无计划生育规定,闫大娘生了五女二男七个孩子,大的十五岁,小的才三岁。

当小炕桌往炕上一摆,孩子们便团团围了上去,不用吩咐,一人手里捏好了一双筷子,把小炕桌围得水泄不通!

孩子们为这顿年夜饭期盼很久啦,常年累月的白菜土豆汤、萝卜汤、窝窝头、大碴子,偶而有一桌大鱼大肉连鸡带鸭的大餐,加之有上海知青姐姐加盟的“豪宴”,孩子们兴奋的筷子停不下来啦!

我们也夹杂在“筷子大战”中,品尝着贫困年代的美味佳肴:灌血肠、杂凉拌、猪肉炖粉条、小鸡炖蘑菇,还有满盘金黄色又甜又酥的拔丝土豆……

菜添了一次又一次,酒倒了一杯又一杯,当晚宴的主角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,我们已是乐不思蜀啦!

老乡对上海话充满了好奇,这样的除夕夜,跟着我们学说上海话,一句一句,学得荒腔走板“洋泾浜”十足,我们就大笑,他们也大笑,笑声回荡在北国的除夕夜,回荡在他乡游子寂寞的心空。

这样的笑声,足以让人记怀一辈子……

原创:盛文秀

来源:新华路时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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