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逝去的那些年

来源:礼花 时间:2023/6/12

再过几日,就是壬寅虎年了。活了三十多岁,度过了三十多个年,不知怎的,总觉得日子虽越来越好,但年味却渐渐不足了。到如今,对于过年早就没了当初的憧憬的与激动,倒更像是一道必经的程序,不外乎放了几天假、加了几个菜、收发收发祝福短信罢了。但在当年,过年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。

回望九十年代,那时物资还不甚丰富,难以像如今可以天天山珍海味,即便各种进口零食亦毫不鲜见。那时,过年前可是要提前好一段时间,专门置备年货的。可以说,年货的多少与丰富程度,就是这一家经济实力的体现。印象中,年货是各种熏制的鸡鸭鱼肉,是五花八门的瓜子、花生、糖果、饼干,是成箱成箱的柚子、橘子、苹果、梨。有点门道的,还会专门去弄些海鲜、野味等平时较为罕见的玩意儿。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不值一提,可在当时却是要费一番功夫的。就来腊肉来说,得提早打听好哪家亲戚要杀猪,先订好多少多少肉,再雇人专门腌制,或自行腌制,最后还要晾在阳台上风干,道道工序都费时费力。可这样制作出的腊货,格外香嫩可口。是以每到冬季,只要看到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挂满腊货时,那就是年要到了。

除了购置年货,印象中还有两件事是过年前必定要做的。这其一嘛,就是购买新衣裳,且式样要喜庆、款式要新颖。幼时几乎所有的冬装,都是过年前置备的,小孩子长得快,差不多每年都要置备衣服鞋帽,那就干脆放在春节前买,图个喜庆。幼时的我,对此极为重视,总是铆足了劲,将县城里面那寥寥几家服装店都逛个遍,费尽心思选出最最好看的服饰。因为待到开学时就会发现,几乎所有同学都是穿着新衣服来的,自然不能在这上面掉份。

这其二嘛,就更为热闹欢喜了,不是旁的,正是购买烟花炮竹。炮竹兴趣不大,那是大人们的玩意,可烟花却是我的心头好,大到礼花桶、烟花桶,小到彩珠桶、小蜜蜂、仙女棒、小神鞭,甚至冲天炮、擦炮、摔炮,都是我的挚爱。所以每次去买烟花,我是必要跟去的,尽可能央求父母们多买一些,毕竟钱是他们考虑,而我所想的就是怎么玩。甚至为了好玩,还会背着父母,拿自己的私房钱再去偷偷多买些。过年嘛,图个痛快。犹记得那时玩擦炮入迷,这东西操作简单、携带方便,关键价格便宜,是为数不多能用私房钱大量购置的物件,扔在池塘里炸水花,插在地里炸泥巴,当真有趣!甚至有次买得实在太多,又不舍得大肆挥霍,还将多余的擦炮藏在家中的小抽屉里。结果待到开春时,全部都成了哑炮,钻心之痛至今记忆犹新。

待东西置备好,就等着过年了……

按照传统,但凡家里有长辈的,总是跟着长辈一起过年。印象中,过年总是在乡下爷爷奶奶家。那是较为贫瘠的山区,房子也是土砖垒成,即便待在屋中,亦觉不时有阵阵阴风袭来,寒冷刺骨。所以干脆在屋里挖了个坑,坑里面燃起柴火,房梁上再悬挂各式腊肉腊肠,这样既可以取暖,又可以熏肉,何乐而不为。只是这样一来,一坐在火堆旁便能闻到阵阵浓郁的肉香,稍有不慎还可能被上方熏出的油水溅到,好不狼狈。所谓烟火气,大概如此了吧。

除夕当日,正值隆冬,被窝里温暖如春,外面却冰寒刺骨,所以我即便醒了,也总是尽可能赖在床上,等到实在迫不得已起床时,却发现大人们早就忙得热火朝天了。烧火的、切菜的、劈柴的、做饭的,乒乒乓乓、叮叮当当,好似一首明快的交响乐,加之偶尔几声鸡鸣鸭噪,更添了些许田园情趣。

家乡的菜也是极有意思的。由于地处洞庭湖畔,每到冬季,北方寒流席卷而下时,当地潮冷异常、叫人难以抵御。于是乎,聪明的家乡人发明了钵子菜,几口下去,通体舒畅、温润如春。所谓钵子是一种盛菜的载体,由土陶制成,特别适宜炖煮。钵子菜可是鸡鸭鱼牛,不拘一格,入油翻炒至色泽金黄,再放入生姜、辣椒、桂皮等调料,用小火炖至酥烂,最后将已初步做好的菜肴用钵子盛装,放酒精炉上边煮边吃,期间还能再加其他配菜。由于有炉火在下面燃着,遂不用担心菜肴会凉,反而越煮越入味、越炖越好吃,让人胃口大开,酣畅淋漓。

除夕那日午膳是为团年饭,按例要做12个菜,预示着四季平安,菜品以钵子菜为主,且一定要有一道年鱼,而这鱼并未做熟,是不能吃的。在饭前,先要祭奠逝去的先祖,待先祖们享用完毕后,人们才能正式动筷。席间规矩不多,大人们喝酒、小孩们喝饮料,共祝新春快乐,大快朵颐。

待到下午,打牌的打牌,玩耍的玩耍,忙碌了一年的人们,终于可以在这天彻底放松。而晚间也不必再加其他菜肴,就着中午的菜吃便可。正如前文所说,由于家乡基本都是钵子菜,越炖越好吃,所以根本不曾有剩菜之感。晚餐结束,大人们会把电视机抬到火堆旁,大家一边烘着火、聊着天,一边期待着最具仪式感的节目——春节联欢晚会。

那会儿的春晚可真是值得怀念,尤记得陈佩斯、朱时茂尚在舞台插科打诨,黄宏的大嗓门独具特色,赵本山俨然崭露头角,冯巩、潘长江也还颇具看头。只是这些年过去,这些人或已不在舞台,或已辉煌远去。如今的春晚,一言难尽……或许,变的不是春晚,而是自己吧,又或者,兼而有之。

再回到当年,春晚并不是除夕夜唯一的主角,作为孩子,心中最为期待的,恐怕还属另外一件事。待到晚上十点多,重要的小品、相声都结束时,该祭出我心爱的宝贝了。

农村空旷,房子外总会有一块平地,用作晾晒稻谷,此时此刻,这块平地便成了燃放烟火的绝佳之所。除夕夜是隆重时刻,那些小蜜蜂、冲天炮、仙女棒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,最次也要放“火树银花”。那是一种圆锥形喷射式烟花,规格有大有小,稳稳放在地上,拿火机将引线点燃,无数绚烂的火花便喷射而出,金的、银的、粉的,噼里啪啦响的、安安静静滑落的,当真多姿多彩。孩子们会在旁手舞足蹈,甚至在烟花之间来回奔走,如同迷失在花海的蝴蝶。而大人们也是笑吟吟地看着,不愿辜负了这般美景。烟花是一个接一个,生怕放得太多,眼睛看不过来,同时,也希望这份美好能停留得更久一些。最后压轴的,自然是大型礼花“满天红”,一发即出,直上云霄,炸作五彩斑斓,其势浩大,直将黑夜化成白昼。时至今日,我依然为这瑰丽景象所倾倒。

烟花虽美,却甚是短暂,绚丽过后天地间又恢复黑压压一片,只有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硝烟味,但还来不及感叹,零点一到,叔叔们会点上一挂鞭炮,是为“出勤”,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!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,除夕就这么过去了!一年就这么过去了!

从初一开始,就是向长辈拜年。长辈们分居各处,或是在山间丘陵,或是小河湖边,路途或近或远,道路或崎岖或平坦。那时交通不便,私家车更是奢望,唯有靠江上散荡的木舟、零件铃铛作响的巴士,以及那双坚实的脚来跋涉,却并未觉得辛苦,更多的是对沿途风物的欣奇、对与伙伴们玩乐的期待,当然,还有对长辈们红包的憧憬。等过了正月十五,拜年也结束了,开学的时间亦是要到了。直到这时,我才意识到,“年”彻彻底底过完了。

是呀,这些“年”也就这么彻彻底底地过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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